2010年12月10日金曜日

慕唯仁:两种现代性的故事 (一)

在每一个代,我都要付出新的努力,以在随波逐流的力将要吞没传统,将其拯救出来。”[1]

  大15年前,中国知界陷入了一有关中国前景、去及其代困境之关系的激烈争之中,正是在境之下,汪便作中国最有挑性、最富争的知分子之一,在学界角。之所以认为他的工作富有争,就是因,在当几乎所有知分子都将代化作一个目,而汪却始如一地持着保留度。弃了那种本主代性所行的简单的道德批判,取而代之地,他自始至终寻求通一种致敏史分析的方法,来重新定义这场讨论当中所扯到的一切术语,而者来也是他的作品富有挑性的重要原因。也恰是出于个目的,汪花了10多年的时间,从其作为编辑、教授以及批家的繁忙日程当中,时间,完成了这样一部煌煌四卷本的作品:《代中国思想的起》。在部作品里,他从本上重新思考了中国思想与代性之的关系。然而,汪部作品并不仅仅史学和史料撰意上的一部巨著,它也同具有真切的政治指涉。在本书结论的最后一句中,他写道:“……代性充豪情甚至傲慢地加以拒史本身含着克服代性危机的可能性和启示。”[2]以中国作其着眼点,汪着力的就是这样一种史。

  汪整合了于西方代性的两种不同的批,其中之一,是延展了日本史学家沟口雄三的工作;另一种则发展了克思主与后传统下西方批的思想。汪晖认为,中国前代思想中的种种转变朝向了一个本主的替代方向,并社会主者批评资本主义现代性造了境,在一点上,汪了沟口雄三的想法。之后,汪便向西方的批判理家,他指出,一般意上的科学与自由主代性形式的两种未加批的表述方式,因此,便不足以批判性地抓住与新全球体系相关构性的支配力量。第二步的分析使得汪如同法克福学派的克思主,得出了这样结论,即社会主中国的问题代性来的问题,而非先前所认为的,是传统封建主残余造成的问题篇文章的束部分,我将会探由于两种截然不同的理框架并立而造成的一些含混,而且要考察有关利用20早期中国思想源,以在代性之外构想出路的复性。

  汪

  汪在本一开始便指出,他的目的不是在于写一部完整的史,而是要过对思想的史解,提供对现问题的多重理解。”[3]在上世90年代中期开始本的写作,因此,通8090年代中国话语转变之上,我便能中国知分子如何构建问题的框架的体2080年代,就在中国政府推行旨在市化的改革开放政策后不久,多中国知分子便自视为启蒙知分子,并着力于完成国家的改革政策。而且,他们还接受了共克思主于社会史从封建主本主再到社会主的分方法,并由此提出,在毛泽东时代,尤其是文化大革命期,中国已退回到了封建主,因此,他们认为,当今的知分子当重拾1919年五四知分子的遗产行封建文化的批判。整个2080年代,一大批知分子在个范式下写了史著作。在这类作品中,晚清知分子被视为是不底的代化倡者,因仍然保留着传统思想的因素;而相的,更西化的五四知分子由于能为彻底地与传统决裂,因而便成了褒象。

  随着1989年天安事件的不幸到来,上述的那种范式遭遇了危机。在中国社会从国家社会主义转以市场为本主社会之,新一代年的批判知分子也开始出。很明种社会型从2080年代开始出,并一直延到今天;然而,中国政府是在1991年之后才志性地开始私有化程的[4]程也伴随着知识领域的逐渐专业化,因此,也加深了中国知界与西方学院之的互程度。中国学者翻了一大批西方学著作,内容涉及后代主、新克思主以及多种型的自由主。另外,六四事件之后,一些有自由主义倾向的知分子前往美国继续的学或研究,但是,在他在外求学期,耳目睹的美国政治令他原先的幻想破,于是又作批判的知分子重新回到了中国。晖虽然并没有留学的背景,但是他的思想迹也表了那种从2080年代到90年代的知识变迁。是由于他本人也是那一代中国年学者中的一,他们这批人,在80年代自由主流行中国接受教育,而在90年代又逐渐转变代性的批判者。

  2090年代的型使得知分子开始在与代性的关系当中重新估价中国文化。简单2080年代,前市的知分子将共与中国传统联结,并把1919年五四启蒙运看作是一条通往市化的道路;而在90年代,多知分子又强调五四运与毛泽东连续性。些知分子宣称,天安门发生的悲事件以及中国共党的起,体上都是五四激义遗产,因此,他吁求一种保守的展途径,即强调改革而非政治改革[5]。由此,中国传统思想也被重新解释为一种能本主和人并存的源。

  上述一系列社会与知界的革使得一些学者认为,在中国,如果要理解保守主则应当将其放置于一个与国家有关的境下,而非从一个文化的角度上去理解。譬如,在最近表的一篇讨论中国新左派与新自由主的文章里形康(Ogata Ko),位支持中国新自由主的日本人提出,保守与激进这两个在美国与中国的含是完全相背的。在美国,人将新自由主伯特·诺齐克(Robert Nozick)与哈耶克(Frederick Von Hayek)所分持有的自由与小政府的哲学视为保守主,而将更向于社会民主理罗尔斯(John Rawls视为认为,在中国,情况恰恰相反,新自由主所提倡的小政府的点是激的,是由于他对传统的国家社会主;而如汪晖这类新左派,由于重新强调国家意,而视为是保守派。[6]阐释下,中国本主的种种批,事上在政治上是保守的,原因在于,他支持共党的意存的政治构。

  汪辩论就是针对中国当下知界里两派——他更愿意将两派知分子称新自由主者与批判性的知分子——一理解方式而的。正是这场境下,援引西方批并断定,中国社会主问题上是代性的问题,同也是更大范内全球代性危机的一部分。用汪,中国社会主代的代性,而且仅仅是中国思想家的特殊表方式,代性内部一种构性抗的反映。”[7]因此,汪晖强调,我不能简单地将西方的分方法搬硬套到中国,并就此作出结论认为中国的批判性知分子是一味支持国家力的。

  除此之外,多属于所新左派的知分子由于支持五四运与共党而遭到来自自由主者的挑。汪晖对此的应对方式非常独特,他将我通常所认为的政治-经济的激义态度同那种于中国传统的深切的敏感性系了起来。因此,在新自由主义扩张与启蒙主的双重力下,汪所作的努力可以被视为是拯救中国思想于两者夹缝的行,同,他的努力也表明了,中国传统思想为对代的代性(或者代性的代性)的平了道路。


0 件のコメント:

コメントを投稿